赵声砚正拿着本书认真看着，不过不是什么军事或文学书籍，而是一本小说，他整日躺在床上实在无事可干，只能拿这个打发时间，可看了一早上，书也没翻几页。
外面走廊上传来“咚咚咚”的声音，很快就到了他房门口。
杨柳兴冲冲地跑到他跟前：“二少爷。”
赵声砚抬头，杨柳今天穿的是一条淡蓝色的长裙，加上新剪的头发，眼睛很亮，里面没有了那种往常的戒备胆怯，倒真有种富家小姐的感觉，看着顺眼多了。
他随意说了句：“不错。”
杨柳眼睛又弯了起来，她看着赵声砚说道：“我昨天晚上想过了，照您说的，我每日干活，一个月算五块大洋，太太给的钱，那些剩下的还是给您吧，不然我心里实在放不下。
赵声砚没想到他还在想着这事，别人都想多拿点钱，她倒好，给的多了还不行。可越是这样，他就越是不想让对方如愿。
“这钱是我母亲给你的，你同她说去。”
说罢，他又补了一句：不准偷偷放在我这。”
杨柳没想到他连自己的打算都想到了，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，打算过段日子同赵太太再商量商量。
赵声砚整日卧病在床，实在是百无聊赖，除了小五之外，就只能天天看着杨柳在一旁走动，看得他心里那股难受的劲儿都快要压不住了。
他开始换着花样地折腾杨柳，刚倒的水一会儿太凉，一会儿太热，都能让她换好几次，还有房里的东西不顺眼，要她搬走，过会儿又要她搬回来，种种小事，别的人他还不理会，只让杨柳去干。
杨柳也没半点脾气，赵太太对她有恩，加上自己平时干的也不多，拿那五块大洋都有些心虚，如今正好有事做，倒让她放心。
赵太太见过几回，不赞同地看着赵声砚：“你一直欺负杨柳干什么？”
赵声砚皮笑肉不笑：“母亲不是说她是我的媳妇吗，照顾我岂不是理所应当。”
赵太太眉头皱地更紧了：“还有那么多的下人，你不会让他们去做？”
“怎么，他不是我们家买来的，你儿子难道不比他重要？”赵声砚也起了脾气。
赵太太知道儿子心中有气，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，刚想教训几句，就听见杨柳小声开口：“太太，二少爷没有欺负我，这都是我应做的。”
赵太太看着杨柳瘦小的身形，越发觉得自己儿子这样做实在不对，但是赵声砚刚醒不久，她也不想再吵起来，只能安抚地对杨柳笑道：“乖孩子。”
杨柳听见赵声砚冷笑一声，瑟缩了一下，往他那边瞄了一眼，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。赵声砚一把抓过杨柳的手臂，看见她那乖顺的模样更是来气，伸手捏住那没什么肉的脸颊说道：“放心，我会好好对她的。”
杨柳被捏的生痛，却不敢开口让赵太太知道，她把头往赵声砚那边凑了凑，希望能减轻一些。这一靠近，平日里闻到的药味儿就更浓了，和房间里散发的香薰混合，是她从没体验过的感受。
赵太太看赵声砚那没听进去的样子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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