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喊得声嘶力竭，斩钉截铁。

养母直接伸手，要拿走了黑方的卒。

我忍不住阻拦，哀求，

“妈，求求你，不要动我的族人，我愿意给玉柳道歉。”

养母忽然笑了，“道歉？”

“好啊，你跪在地上磕一百个头，磕一次道一次歉。”

几乎是想也不想，我就跪了下去。

砰——

“对不起，是我的错。”

秦玉柳搓了搓耳朵，“姐姐在说什么？”

砰——

“对不起，是我错了！”

方圆百米都能听见的声音。

场内安静了下来，只听到几乎要将地板敲碎的咚咚声和我的声音。

三十几下后，我的额头疼到麻木，喉间涌起了腥甜。

秦玉柳的保镖拿着计数器，冷漠报数，“20。”

我动作未停。

只要能换回族人的性命，多磕几下头算什么。

直到鲜血流了满脸，眼前一片血色，我终于听到，“100。”

我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，却看到养母依旧将那黑車拿下棋盘。

剧痛袭来，仿佛又细密的针精准扎进骨缝，我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哀嚎，“不是说好了，只要我道歉就”

养母随手将那黑色的棋子扔掉，擦了擦手，

“我可没承诺过你什么，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道歉的。”

冷汗浸透衣衫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麻。

台下的竞价又开始了。

我狠狠咬住嘴里的肉，抹开脸上的血，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子。

这一次，红方没能吃子。

我松了一口气，准备执棋的手却突然顿住。

红方拱炮，下一步便可隔子打马。

可若是躲马，不出車压制形势，此局完败的可能性极大。

冷静。

理智告诉我应该弃马动車。

可我到底做不到全然理智，伸出的手悬在半空，迟迟无法动作。

象棋上的每一个子，都是我活生生的族人。

对面可以眼都不眨地牺牲自己的棋子，我却不能。

额头上的冷汗混杂着血流到睫毛上，落到棋盘中，晕开一点刺眼的红。

台下的竞价声此起彼伏。

“一亿三千万第二次！这次可是必吃子的一步，还有更高的吗？”

“...第三”

啪——

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没落下，我终于落了子。

竞价成功的那人在众人呐喊着“吃了它”的声音中，吃掉了我的马。

我瘫软在地上。

就在刚刚，为了全局的胜利，我放弃了一个族人的生命。

“哇”的一声，我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
看到我的狼狈，秦玉柳好心地递来一张纸巾，

“姐姐，不如我帮你下吧？免得你这么煎熬，又是吐血又是跪地的。”

“你忘了吗？曾经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秦家小姐，风头比我还盛，现在这也太不体面了。”

我垂着头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，绕开秦玉柳伸来的手，再次站到棋盘前。

接下来的博弈，我再也没让自己倒下过。

我必须赢，哪怕牺牲了大部分棋子。

我必须赢，我要保全剩下的族人。

我必须赢。

就在我要将军之时，某种奇怪的感觉让我顿了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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