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瑾琛把九颗舍利攥在心头，像是连一刻都等不了了，又匆匆地回了青丘。
他把狐族召集在一块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爹，不屑地瞥了一眼。
“那个贱人还没想好吗？难道一定要我把你们全都炼成舍利，她才肯出来吗？”
阿爹又一次提醒：“冥主，白蕊姬她已经死了......”
他却毫不相信地释放着冥火，“祸害活千年，她舍得了死？”
他每多说一句，就在我们狐族身上释放一道冥火。
我看着滚在地上烧到面目模糊的青丘子民，对着裴瑾琛发了疯的嘶吼。
死？我当然舍不得死，我还有阿爹，我还有小念。
可我求饶了，整整九世，他每一次都是那样冷漠：“一根狐尾而已，这些都是你欠我的。”
泪水不受控地落下。
似乎是他感受到一般，骤然停顿了一秒，随即冲进人群。
“那个小孽障呢！”
他找了一遍又一遍，终于发狠地掐住阿爹的脖子。
“老狐狸，你难道还想把他们藏一辈子不成！”
“你就不怕，我第一个把你炼成舍利？”
阿爹重重地咳出团血出来，他像是决心赴死一样，说着说着甚至大笑起来。
“你不是最想杀了我吗？”
“杀了我，就当替了小念，够吗？”
裴瑾琛一双眼凶狠地盯着阿爹，然后掐住阿爹的脖子冷笑：“杀了你，不够！”
“要跪着给昭华道歉，自断九根狐尾，烧成舍利才行！”
我看着裴瑾琛偏执的眸子，发了疯地阻止阿爹，他这双眸子我最清楚，他说了就一定可以做到。
阿爹却没有犹豫，释怀地点了点头，对着昭华重重地跪下。
我看着曾经风光一世的阿爹，如今这么屈辱的一下又一下磕着，心里愧疚难安。
他难道一定要我全家陪葬才可以放过青丘吗？
可就算我真的错了，我已经为他死了九世，难道还不够吗？
我看着阿爹跪在地上，他的嘶吼声回荡在青丘的每一个角落。
一根，两根，三根......
根根连心，阿爹却不顾已经血肉模糊的身子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。
“冥主，人之将死，我也没有什么骗你的必要了。当年，你把我女儿压在床榻时，我不该为了续命一己之私没有阻拦。”
“现在，我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，可蕊姬这些年受了太多苦了，她已经死了，就要她安心地离开吧。”
“至于小念，他是你的亲生骨肉，你无论如何都不能......”
巨大的疼痛要阿爹瘫在地上，他每多说一句喉咙里就泛起一阵腥膻。
“你不能伤害他......他是我和蕊姬拿命护下来的......”
裴瑾琛听着眼神骤的死寂起来，他不屑地挑起阿爹的狐尾冷笑。
“到现在了，你还要骗我吗！”
“我只是要白蕊姬九条狐尾而已，她凭什么躲着我不出来？”
阿爹不知道流了多少血，才硬生生地拔掉九根狐尾，曾经象征着他身份的狐尾如今一一断裂。
即使我已经失去九根狐尾，此时看着阿爹还是觉得心疼。
我咆哮着，要阿爹不要自残，裴瑾琛除非真的知道我死了，不然不可能会收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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