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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言情《冷情前夫》,由网络作家“玄英蝉”所著,男女主角分别是冰冷苏晚,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,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!详情介绍:主角为苏晚,冰冷,顾淮深的现代言情,豪门总裁,虐文,现代,豪门世家,追妻小说《冷情前夫,你的Y染色体掉了》,由作家“玄英蝉”倾心创作,情节充满惊喜与悬念。本站无广告,欢迎阅读!本书共计16482字,1章节,更新日期为2025-07-13 06:12:22。目前在本网 sjyso.com上完结。小说详情介绍:冷情前夫,你的Y染色体掉了
主角:程小糖,陆沉舟 更新:2025-07-13 06:33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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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子钟鲜红的数字在昏暗的房间里切割着时间:23:53。
距离这场名为婚姻的契约正式终止,还有七分钟。窗外,墨汁似的夜泼满了整片天空,
一道刺眼的闪电猛地劈开黑暗,紧接着,闷雷滚滚碾过天际,仿佛大地都在震颤。
豆大的雨点随即狂暴地砸在巨大的落地窗上,噼啪作响,水痕狰狞地蜿蜒爬行,
瞬间模糊了窗外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致。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,
光线吝啬地涂抹在昂贵却冰冷的意大利家具上,
将苏晚孤零零的影子长长地拖曳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。五年了。
她在这座奢华得如同博物馆的别墅里,当了整整五年徒有虚名的“顾太太”。
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尾调香水味,那是属于顾淮深的味道,昂贵、冷冽,如同他本人。
苏晚站在衣帽间中央,这里大得能跑马,
陈列着数不清的当季高定衣裙、限量款手袋、璀璨夺目的珠宝。这些都是契约的一部分,
是她扮演顾太太这个角色所需的昂贵戏服。可它们从未真正属于她,就像这个家,
从来都不是她的家。她脚边,孤零零地立着一个二十寸的旧行李箱,深蓝色,帆布材质,
边角磨损得厉害,露出底下灰白的线头。这是她五年前踏入这里时唯一带来的东西。此刻,
它敞开着,里面只安静地躺着几件洗得发白、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质T恤,两条褪色的牛仔裤,
还有几本旧书。行李箱旁边,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里,
装着那份决定了她这五年命运的契约书,以及一张崭新的、存有三百万的银行卡。
冰凉的卡片边缘硌着她的指尖。价值三百万的五年青春和自由。苏晚扯了扯嘴角,
一个近乎虚无的弧度,像是自嘲,又像是解脱。她弯下腰,
指尖拂过那些陪伴了她最久、也最不值钱的旧物,动作轻柔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。
一件叠好,再一件。最后,她拿起那本翻得起了毛边的《内科常见疾病诊疗手册》,
指腹轻轻摩挲着有些卷翘的书页边缘。书页间,
夹着一张小小的、已经泛黄的照片——一个笑容憨厚朴实的中年男人,
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、缺了门牙的小女孩。那是她的养父,苏大成。
一个用尽力气把她从孤儿院领出来,用微薄的收入供她读书,
最终积劳成疾倒在小诊所里的普通男人。这三百万,救了他的命。够了。苏晚深吸一口气,
空气里昂贵的香氛此刻闻起来只让她觉得窒息。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“刺啦”一声,
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、干脆,仿佛割断了某种无形的丝线。她拎起箱子,沉甸甸的,
却又是从未有过的轻松。挺直脊背,她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囚禁了她五年的金丝笼,
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辉煌,没有一丝留恋。转身,
朝着那扇沉重的、雕花繁复的实木大门走去。脚步声被厚厚的地毯吸走,
空旷得只剩下窗外越来越急骤的雨声。纤细的手指搭上冰凉的门把手,
金属的寒意瞬间侵入皮肤。她用力下压。“咔哒。”门锁开启的细微声响,
在这死寂的空间里,却如同惊雷。就在门缝开启的刹那,
一股挟带着浓重湿气和冷冽雨意的风猛地灌了进来,吹得苏晚额前的碎发飞扬。同一时间,
一道高大挺拔的阴影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,毫无预兆地笼罩了她,
将她完全笼罩在那股熟悉的、混合着雨水泥土气息的冷冽雪松香里。
苏晚的心跳骤然漏掉一拍,握着门把的手指瞬间收紧,指关节泛出青白。顾淮深。他回来了。
在这个暴雨倾盆的深夜,在这个契约即将终结的最后几分钟。这五年来,
他从未在这个时间点踏入过这扇门。他总是精准地计算着时间,如同计算每一笔冰冷的生意,
在她睡着后回来,在她醒来前离开。他就站在门口玄关处,
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被雨水浸透了肩头,深色的水渍正缓慢地向下洇开。
额前几缕墨黑的发丝被雨水打湿,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,往下滴着水珠。
那张足以令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俊脸上,此刻没有任何表情,
只有一种沉沉的、几乎凝成实质的冷意。深邃的眼窝下,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,
精准地钉在苏晚脸上,然后,缓缓下移,
扫过她手中那个寒酸得与这栋别墅格格不入的旧行李箱。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湖面,
只有窗外愈发狂暴的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。冰冷的湿气和他身上散发的寒意交织在一起,
沉甸甸地压在苏晚胸口。时间,在那一串鲜红的电子数字无声的跳动中,
悄然滑向23:59。顾淮深忽然动了。他抬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,
猛地扯开了束缚在颈间的深色领带。昂贵的丝质领带被随意地揉成一团,攥在手里,然后,
像丢弃什么垃圾一样,随手抛在旁边的玄关矮柜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被压抑的烦躁,以及一种苏晚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……失控感。
他向前逼近一步,高大身躯带来的阴影几乎将苏晚完全吞噬。
那股混合着雨水泥腥气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强烈的侵略性。他微微低下头,
冰冷的视线攫住她,薄唇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,低沉的声音在雨声的间隙里砸落,
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:“怎么,苏晚,”他叫她的名字,不再是公式化的“顾太太”,
而是带着一种刺耳的、近乎轻蔑的直呼其名,“顾太太这个位置,你是真当腻了?
”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幕,带着一种洞悉她所有心思的冷酷,
狠狠砸在苏晚耳膜上。苏晚挺直的后背有瞬间的僵硬,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。
但那僵硬只持续了不到半秒。她猛地抬起头,
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、此刻却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暗流的眼睛。
她的眼神不再是这五年里习惯性的温顺与低垂,而是像被逼到绝境的幼兽,
骤然亮起锋利的光。那光芒锐利、冰冷,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。“腻?”她开口,
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,像砂纸摩擦过玻璃,“顾淮深,你告诉我,
对着一个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是施舍的丈夫,对着这冷冰冰、像坟墓一样的房子,
对着这五年日日夜夜提醒我不过是个花钱买来的摆设的日子……我有什么资格谈‘腻’?
”她微微歪了歪头,唇角那抹弧度加深了,却比哭还难看,
眼底深处是冻彻骨髓的疲惫和厌倦。“这位置,从来就不属于我。
我只是个按合同办事的乙方,现在合同到期了,我该滚了。”她顿了顿,
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吐出来,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然,“时间到了,顾总。我们,两清了。
”话音落下的瞬间,玄关墙壁上那盏造型简洁的电子钟,鲜红的数字无声无息地跳变。
00:00。契约终止。苏晚不再看他。她收回目光,用力攥紧了手中行李箱的拉杆,
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。她侧过身,用尽全身力气,几乎是撞开他挡在门前的身体。
顾淮深似乎没料到她竟敢如此,身体被撞得微微一晃,下意识地退开半步。
冰冷的、饱含水汽的风立刻狂涌而入,吹得苏晚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,寒意刺骨。
她拖着那只破旧的箱子,毫不犹豫地迈出了那道象征着财富、权势与五年牢笼的厚重门槛。
“苏晚!”身后,传来顾淮深低沉压抑、裹挟着怒意的低吼,像一头被冒犯的雄狮。
苏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、脸颊、肩膀,单薄的衣物很快湿透,贴在皮肤上,
带来刺骨的寒意。她只是咬紧牙关,挺着单薄的背脊,拖着那个装着她全部家当的旧箱子,
一步一步,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走进门外那片倾泻而下的、无边无际的雨幕之中。
雨点砸在身上,很痛,也很冷。但苏晚只觉得胸腔里那股憋闷了五年的浊气,
正随着这冰冷的雨水,被一点点冲刷出去。自由的味道,混着泥土和青草的腥气,呛人,
却让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真实地活着。别墅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后,
顾淮深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像,矗立在冰冷的黑暗里。雨水在玻璃上疯狂流淌,
扭曲了窗外庭院里微弱的路灯光晕,也模糊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。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,
手背上青筋虬结,微微颤抖着,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。那力道之大,
让指关节都泛出森冷的白。刚才,就在苏晚决绝地撞开他、踏入雨幕的瞬间,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抓住她。那纤细的、总是带着点凉意的手腕,
他曾无数次在需要扮演恩爱夫妻的场合虚虚地搭着,从未真正用力。可那一刻,
一股莫名的冲动攫住了他,手臂的肌肉甚至已经绷紧。然而,苏晚那冰锥般刺骨的眼神,
那句“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是施舍”的控诉,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,
让他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冰冷的空气中。他看着她。
那个身影在瓢泼大雨中显得那么渺小,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狂风撕碎的叶子。
她拖着那只可笑的、破旧的行李箱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被雨水淹没的私家车道上,
每一步都踏起浑浊的水花。雨水早已将她全身浇透,衣物紧紧贴在身上,
勾勒出过分清瘦的轮廓。那背影挺得笔直,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倔强,
一步步远离这金碧辉煌的牢笼,走向外面未知的、黑暗的雨夜。顾淮深的胸口,
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闷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一种陌生的、尖锐的烦躁感在心底疯狂滋生、蔓延,比窗外肆虐的暴雨更让他难以忍受。
他猛地抬手,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!“砰!”一声闷响。玻璃剧烈地震颤,
发出低沉的嗡鸣,忠实地承受了主人失控的怒火。昂贵的钢化玻璃安然无恙,
骨节处传来的剧痛却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瞬间泛红的指关节,
眼神晦暗不明,翻滚着连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。“先生?
”管家福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迟疑。
他手里拿着一块干燥柔软的毛巾。顾淮深没有回头,也没有接毛巾。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,
盯着那个在雨幕中越来越小、几乎要被黑暗彻底吞噬的背影。许久,
久到福伯以为他不会开口时,他才从紧抿的薄唇间挤出几个字,声音低沉沙哑,
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,却又像是对自己某种笃定的宣告:“她会回来的。” 他顿了顿,
补充道,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,“让她走。派老张开车跟着,
看着她安全离开别墅区。然后,把人撤回来。”福伯微微一怔,随即恭敬地低头:“是,
先生。”他默默退下,留下顾淮深一人,继续伫立在黑暗与雨声的包围中,
像一座孤绝的悬崖。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苏晚的脸,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
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。拖着沉重的行李箱,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水洼里。
别墅区空旷得吓人,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投下昏黄模糊的光晕,像一只只无精打采的眼睛。
身后,两道明亮的车灯刺破雨帘,由远及近,引擎声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滑行到她身边,车窗无声降下。“太太,
”司机老张那张敦厚的脸上满是雨水和担忧,“雨太大了,上车吧,先生让我送您一程。
”他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,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。苏晚的脚步顿住,却没有回头。
雨水顺着她的发梢、下巴不断滴落。她沉默了几秒,就在老张以为她会拒绝时,
她低低地开口,声音被雨打得有些模糊,却异常清晰:“张叔,以后别叫我太太了。
”她终于转过头,看向车内的老张。脸上湿漉漉的,嘴唇冻得有些发白,
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是被雨水洗过,褪去了所有的温顺和伪装,
只剩下纯粹的、不容动摇的坚决。“叫我苏晚。”她说完,不再停留,拖着箱子,
继续迈步向前。脊背挺得笔直,像一棵在狂风暴雨中不肯折腰的芦苇。
老张看着那个倔强消失在雨幕深处的背影,沉沉地叹了口气,升起车窗。
车子在原地停留了片刻,最终还是缓缓启动,调头,驶回了那片灯火辉煌的牢笼方向。
苏晚不知道在冰冷的雨水中走了多久,才终于走到了别墅区气派森严的大门口。
保安亭里的保安显然早已得了吩咐,只是隔着玻璃窗看了她一眼,没有任何盘问,
电动闸门便无声地滑开了。她走出那道象征着两个世界的界限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
又像是被彻底放逐。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骨髓,她浑身控制不住地打着颤,牙齿咯咯作响。
她哆嗦着拿出手机,屏幕被雨水打湿,触控有些不灵敏。她费力地划开,叫了一辆网约车。
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令人绝望。她缩在路边唯一能勉强避雨的公交站牌下,抱着双臂,
蜷缩着身体,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。身体冷得像块冰,胃里却翻江倒海,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。她猛地捂住嘴,冲到站牌边缘,
对着外面的排水沟剧烈地干呕起来。“呕…呕…”除了酸水,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喉咙被胃酸灼烧得火辣辣的疼,眼前阵阵发黑。是淋雨着凉了吗?
还是这五年压抑的神经终于崩溃了?她靠着冰冷的站牌立柱,大口喘着气,
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,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。
一辆打着“空车”灯牌的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她面前。司机是个中年大叔,
看到她这副浑身湿透、脸色惨白、狼狈不堪的样子,吓了一跳。“姑娘,你这是…没事吧?
快上车!”司机连忙下车,帮她把那个破旧的箱子塞进后备箱。苏晚几乎是跌进后座的,
座椅冰凉的皮革触感让她又是一颤。暖气开得很足,干燥温暖的风吹在身上,
却让她冷热交加,抖得更厉害了。“去哪儿?”司机问,语气里带着同情。
苏晚报出一个地址。那是城市另一端一个老旧的城中村边缘,
一个她养父苏大成开的、几乎无人问津的小诊所的地址——平安诊所。那三百万,
就是用来支付他心脏搭桥手术和后续康复费用的。现在,手术成功了,康复期也快过了,
她要去接他回家。回他们真正的家。“平安诊所?”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她一眼,
眼神复杂,没再多问,发动了车子。车轮碾过积水,发出哗哗的声响。车窗外,
城市在暴雨的冲刷下光影迷离。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、扭曲,
像一幅幅光怪陆离的抽象画。
那些繁华的商场、高级的餐厅、衣香鬓影的场所飞快地向后掠去。苏晚疲惫地闭上眼,
将头靠在同样冰凉的车窗上,任由雨水在玻璃外肆意流淌。这纸醉金迷的世界,
从来都与她无关。她只是一个用五年青春换父亲一条命的过客。
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条狭窄、潮湿的小巷口。巷子太窄,车开不进去。巷子深处,
一块小小的、被雨水冲刷得有些褪色的蓝色灯牌在黑暗中亮着——“平安诊所”。
那光线微弱却温暖,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灯塔。“姑娘,到了。”司机大叔停好车,
帮她把箱子拎下来。“谢谢。”苏晚付了钱,声音虚弱。她拖着箱子,再次走进冰冷的雨里,
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点微光。推开诊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玻璃门,
一股熟悉的消毒水混合着中药的淡淡气味扑面而来。灯光有些昏暗,却暖融融的。
靠墙的长椅上,坐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、头发花白的男人,
正低头笨拙地削着一个苹果,长长的苹果皮垂落下来。听到门响,男人抬起头。
“爸……”苏晚张了张嘴,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。所有的疲惫、委屈、寒冷,
在看到养父苏大成那关切眼神的瞬间,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。她站在门口,浑身湿透,
像个迷路的孩子,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,混合着冰冷的雨水,滚烫地滑过脸颊。
苏大成手里的水果刀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猛地站起身,踉跄着冲过来,
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臂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浓浓的心疼:“晚晚?
我的闺女!你怎么…怎么淋成这样了?快进来!快进来!
”他粗糙的手指慌乱地擦着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,那触感温暖而真实。苏晚再也支撑不住,
身体一软,向前倒去,额头抵在父亲同样单薄却无比坚实的肩膀上。
积压了五年的酸楚、屈辱、隐忍,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。她像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,
在父亲怀里,在平安诊所这微弱却温暖的灯光下,失声痛哭。窗外的雨,似乎下得更大了。
时间像是被这连绵的阴雨泡发了,黏稠而缓慢地流淌着。三个月过去,日历翻到了深秋,
可南城的雨水似乎还没下够,天空总是灰蒙蒙的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湿冷霉气。
平安诊所的玻璃窗上,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。
苏晚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和一件略显宽大的米色毛衣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纤细的手腕。
她正踮着脚,费力地擦拭着高处货架上的灰尘。动作间,毛衣的下摆微微向上缩起,
隐约勾勒出小腹处一丝不同寻常的、微小的弧度。“晚晚,歇会儿,那些高地方让爸来。
”苏大成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走过来,心疼地看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,“你这孩子,
从回来就没闲着,诊所里里外外都让你收拾得锃亮。别累着了,你身子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
只是担忧地看着她。苏晚接过杯子,温热的杯壁驱散了一点指尖的凉意。“爸,我不累。
”她笑了笑,那笑容温和平静,却似乎比三个月前多了一层柔韧的光泽,
像是经历过风雨冲刷的玉石。她低头,轻轻吹开杯口的热气,小口啜饮着甜暖的液体。
胃里那股时不时翻涌的恶心感,似乎被这暖流暂时压了下去。诊所的生意依旧冷清,
偶尔有几个老街坊来买点感冒药或者处理点小伤口。收入微薄,
但足以支付她和父亲简单的生活。苏大成手术后恢复得不错,精神头足了很多,
只是看着女儿忙前忙后,心里总不是滋味。那三百万的事,
苏晚只含糊地说是在顾家做高级护理挣的辛苦钱,苏大成虽然心疼,但看着女儿坚决的样子,
也只能将信将疑地接受了。日子清贫,却也踏实。苏晚甚至利用晚上的时间,
接了一些线上翻译的零活。生活像一张紧绷的弓弦终于松弛下来,虽然简陋,
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。“苏医生!苏医生在吗?”诊所门被猛地推开,
带进来一股湿冷的雨气和一个焦急的声音。是住在巷子口的王婶,怀里抱着她四岁的小孙子,
孩子脸颊通红,哇哇大哭着。“王婶,怎么了?”苏晚立刻放下杯子迎上去。“哎哟!
这孩子发烧了,烧得烫手!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,还咳嗽得厉害!他爸妈都在外地打工,
这可怎么办啊!”王婶急得六神无主。苏晚立刻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,确实烫得惊人。
又仔细听了听孩子的呼吸和咳嗽声,眉心微蹙。“像是急性支气管炎,烧得太高了,
得赶紧处理。”她语速平稳,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,“爸,帮我把听诊器和退热贴拿来。
”苏大成连忙去取。苏晚熟练地接过听诊器,温声安抚着哭闹的孩子,
动作轻柔却无比利落地开始检查。她微微弯着腰,专注的神情落在孩子身上,
灯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。那个瞬间,
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静而专业的气息,仿佛驱散了诊所里所有的阴霾和潮湿。
王婶看着苏晚有条不紊地给孩子进行物理降温、听诊、配药,
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,嘴里不住地念叨:“真是多亏了苏医生你啊!你一来,
我们这巷子里的人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!
比那些大医院的医生还让人放心……”苏晚只是浅浅一笑,叮嘱着用药的注意事项。
送走了千恩万谢的王婶祖孙俩,诊所里又恢复了安静。苏晚走到窗边,
拿起刚才擦了一半的抹布,继续擦拭货架。就在这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。诊所对面,
隔着那条被雨水冲刷得湿漉漉的小巷,停着一辆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。
车身线条流畅而冷硬,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,也散发着一种低调却咄咄逼人的昂贵质感。
车窗贴着深色的膜,看不清里面的情形。苏晚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。这辆车,她认得。
宾利慕尚。和三个月前那个雨夜,老张开的那辆一模一样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倏地攥紧,又猛地松开。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,
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,只留下冰凉的指尖和骤然加速的心跳。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
继续手上的动作,一下,又一下,用力地擦拭着货架上的灰尘,仿佛那是什么顽固的污渍。
但指尖的微颤,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。那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,
像一头蛰伏在雨幕中的黑色猛兽,
无声地昭示着某种她以为已经彻底摆脱的、令人窒息的过去。雨,似乎下得更密了。
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诊所老旧的铁皮雨棚上,声音密集得让人心烦意乱。
苏晚坐在靠墙那张掉漆的旧木桌后,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《临床药理学》,
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窗外。那辆黑色的宾利,
依旧纹丝不动地停在巷子对面,像一个沉默的、充满威胁的符号。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
天色越来越暗。诊所里只有头顶一盏老式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晕,
映照着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。苏大成下午去社区医院做例行复查了,还没回来。
空荡荡的诊所里,只有雨声和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终于,
在暮色四合、路灯次第亮起的时候,那辆宾利的驾驶座车门打开了。
一个穿着黑色西装、打着伞的身影下车,小跑着绕到后座,恭敬地拉开了车门。苏晚的心,
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书页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来了。
他终于还是来了。带着他那种不容置疑的、掌控一切的气势。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,
从后座下来的男人,并没有立刻走向诊所。他站在车旁,似乎顿了一下。然后,
在苏晚惊愕的目光中,他抬手,挥退了那个为他撑伞的司机。司机犹豫了一下,
还是收回了伞,退到了一旁。顾淮深就这样,独自一人,
站在了南城深秋冰冷的、瓢泼般的大雨之中。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几乎瞬间被雨水打透,
深色的水渍迅速蔓延。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不断滑落,
墨黑的发丝狼狈地贴在饱满的额角和鬓边。他就那样站着,
隔着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玻璃窗,目光穿透雨幕,
直直地、沉沉地锁在诊所内苏晚的身上。那眼神,
不再是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冰冷的审视和嘲弄,
而是一种复杂的、翻涌着苏晚看不懂的暗流的东西,像是压抑的愤怒,又像是某种……狼狈?
苏晚僵在座位上,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她看着那个在雨里淋得透湿的男人,
那个曾经高高在上、视她如尘埃的顾淮深,
此刻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站在她打工的破诊所门外。
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尖锐的刺痛同时攫住了她。他就那样站着,一动不动,任由雨水冲刷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只有几十秒。顾淮深终于迈开了步子。
他朝着诊所的门走来,步伐沉稳,却带着一种沉重的、被雨水拖拽的滞涩感。
每一步踏在积水的地面上,都溅起浑浊的水花。“叮铃——”诊所那扇老旧的玻璃门被推开,
门楣上挂着的铜铃发出一声清脆却突兀的声响。一股强烈的湿冷寒气裹挟着浓重的雨腥味,
瞬间席卷了小小的诊所。顾淮深走了进来。他浑身都在滴水。昂贵的羊绒大衣吸饱了水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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